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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這些可愛的貓兒來自流浪貓之家)

2016/01/28 愛情的廻旋舞

  午后溫暖的冬陽,讓人很難抵擋得住沐浴在陽光下的渴望。今年的櫻花只冒出幾顆時序錯亂的小花,大部份的花兒還搞不清楚究竟該不該冒出頭來。走在高高的堤防上,迎面而來的是花壇上各色盛開的玫瑰,空氣中那股冰涼裏,傳來隱隱的香氛,讓人有一種春天將臨的兆頭。

  

  堤防下剪得短短的草已露出青綠的尖,白鷺鷥更佔據了大片的草皮,在翻露潮濕的土痕間尋找糧食。貓空上那層薄薄的白雪第二天已隱然不見,遠山依舊蒼鬱,雲絲依然軟綿,籠罩在無邊的熱力網絡之下,竟讓人有汗濕的感覺。脫下外套,走在這人來人往的堤上看著那一對堤下相吻的男女……

  

  年輕真好!可以在大庭廣眾之下無視眾人目光肆無忌憚的做自己想做的事。只見他們左吻右吻了半天,手牽手向前走時,那女孩又不捨的回身拉住男孩的另一隻手,兩人面對面的繼續往前。女孩倒退地在前方拉著男孩走著,兩人雙手開合地擺盪著,男子身體不斷往前貼近又拉遠彼此的距離,有時男生在前,時而男女互換,彷彿在跳著愛情的廻旋舞一般。他們重覆地吻了又走,走了又吻……好不容易走到斜坡時,那男孩脫了外套,乾脆將女孩新娘抱的抱上堤防。於是我在他們身後繼續目睹剛才的戲碼,直到他們走出堤防為止。

  

  年輕真好!任何事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。年輕真好,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歡快之中。我想愛情有著最讓人無法逃脫的致命吸引力,在愛情的熱力籠罩之下,任何不想理會的事情都像空氣中的游絲般自動地從身旁輕略。

  

  你會發現熱戀中的男女都是活在真空的世界裏。在那裡無菌無塵無壓力;所有的感動都是純粹無雜的,所有的阻礙都是無足輕重的,所有現實的壓力都可以視若無睹。在此高純度濃縮的世界裏,旁人很難發表任何意見或看法;只要有一點的意見不同,那強烈的主觀自我意識就會跳出來宣稱:「你不是我,你是永遠不會懂得…」

  

  的確,我們永遠無法懂得別人的愛情!愛情會讓人返老還童,做出許多瘋狂而令人費解的事。在愛情裏,你永遠無法拿出固定的法條和規則來強迫別人去遵循;因為只要有一點人為的操作,那就不叫愛情。但在我們充滿條理法則的世界裏,愛情卻是不可或缺的混亂。彷彿沒有愛情,我們深藏的渴望就不會被揭露;沒有愛情,我們長期受到壓抑的靈魂就不會被喚醒,繼續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。

  

  當我們被日常生活的重擔壓著跑時,我們只是虛應著這個世界,感覺不到其他。一晃眼又是夜晚與白日的輪番拜訪,然而在每個時分裏只是一些沒有內容的過去。不甘心的人,會坐在電視機前消磨未竟的夜晚,或者和虛擬的世界掀起一場戰爭,玩著各種遊戲,或和三五好友們鎮夜狂歡,彷彿不如此,就又白白地浪費了一天;然而這種意圖,只會讓人更感空虛。

  

  愛情是我們靈魂的響鐘,同樣的也是靈魂的喪鐘。愛情令人狂野,讓人想打破現況,活出另一個活脫脫的自我。就像是被人一棒打醒;根性利的人因而發揮了潛藏的巨大能量;根性鈍的人卻被潛在的劣根性所吞蝕。同樣是愛情,有人因而奮發向上,有人卻因此一落千丈,這實在令人費解。我想這是心態的問題;有人想要維持長長久久的愛情,因此在愛力強大的推動下努力排除現實面的種種困難,並為美好的未來舖好路子;有人卻只沉溺於當下火熱的情慾中無暇他顧,當熱度減退後才發現困難重重,然而他已經沒有足夠的動力去力挽狂瀾;因為那股純然的動力已經被現實逐步吞蝕。面對現實常常令人面目可憎,不如意時更是遷怒他人的好藉口,於是各種猙獰的面孔一一浮現──愛有多深,面對感情債主的臉孔就有多扭曲。

  

  跳著愛情的廻旋舞,難免會令人頭暈目眩,如果彼此默契不佳或者不同步,更會讓整個愛情的舞碼跳得踉踉蹌蹌,讓旁觀者心憂。當我再度走在堤防上,堤下一大群的白鷺鷥正在兩台除草機前後來回穿梭。看著牠們認真地啄食土裏的蟲子時,讓人感到格外的踏實與平靜。襯著遠山的輕煙與遠處近處越來越茂盛的山櫻花,這種純然的天然景觀讓人心安。因為只要看到有人在那兒親親我我,總令人心慌;不禁要幫他們問道:「我們到底準備好了沒?」波瀾壯濶也許美麗,但人們是否也看得到隱在深處的旋渦正朝著我們盤旋而來?

  春日之遊也許浪漫,但令人心驚!

 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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